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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章 无能

这家伙为了给她找侍君还真是煞费苦心,居然还暗戳戳的威胁她。

祁昭浅暗自咬牙,既然如此,那她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但是又不能太从命。

一个时辰而已,她在那儿听曲看画消磨时间,好过在书房中写那愁死人的课业,看着云予薄那张堪比寒冬腊月冷死人的脸。

云予薄想要她快些找侍君,那她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愿,但又不能反抗在太过明显。

祁昭浅一边走一边看周遭风景,享受宁静之时又感慨凋落。

这短短的路程,她走了许久,时不时便驻足观望一下, 把那些景象记在脑海之中。

晚秋残荷,苍寂清宁,荷叶低眉,莲蓬垂首,虽身形虽受摧折,然精神完整,甚更加,饱经秋霜又如何,依旧优雅温婉。

她见过绿意盎然青荷之景,充满了生机勃勃,见过红绿相间荷池摇曳之姿,妩媚动人得紧,如今这残缺破败之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走了许久才走到那亭子前面,先行驻足观看着。

祁昭浅其实不太愿意同人交际,但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避免,而且不能透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畏惧。

她并不是怕,而是觉得无话可说,她要来找话题,一但空气寂静下来,她会觉得格外尴尬。

云予薄教导过她,成帝者,无论到哪都得有天下皆是吾的气势,不能畏畏缩缩,要做那个天下人都惧怕的人,这样才能承住他们的不满,才能让他们敬畏。

她当时不明白,跪在云予薄的脚边委屈开口。

“可我不想同他们讲话,他们本就看不起我,每日上朝都跟上刑一样,我只能表面狠厉,内心却千疮百孔。”

云予薄当时便给了她一巴掌,用行动告诉她。

她把祁昭浅的懦弱打掉,逼着她开口同那些大臣谈判交际,也逼着她用言语杀人。

后面的几年,她虽有自卑敏感之时,可已经被她藏在了心底暗处。

表现出来的,都是帝王风范,再大的场面都不会怯懦,若是遇到犯错的,她也会轻飘飘的说一句拖下去斩了。

她手中,又何尝没有鲜血,何尝没有背负人命,这些,都是云予薄强加给她的,她不愿也得愿。

刚登基时那么多人对她口诛笔伐,都说撼动不了她脸皮厚的事实,可身后低着的刀尖,一直都推着她向前走。

后面她下令推动改革,云予薄来实行,才让风评扭转的一些。

可她也只是一个下令的工具人而已,背后操控者,一直都是云予薄,从未更改。

有能力的是她云予薄,无能者是她祁昭浅 ,她自然是有清晰的认知,一但她犯错,云予薄自可全身而退,骂名一类都由自已背。

但只有在云予薄面前,她才会软弱可欺,才会委屈哭泣,才会嘤咛求饶,换取她的一丝心软。

所以云予薄觉得她无能,可也享受她的无能,享受支配她所带来的成就感。

曲声缠绵,配上这景足矣,亭中两人都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没有发现祁昭浅的到来。

祁昭浅调整好情绪,收起刚刚自已不耐烦和不愿意说的样子,好奇的往前走去,凑上前观察那画中。

画中残荷之景写实,错落有致,画中心夕阳之景点缀,萧瑟中又透露出生机,酝酿来年荷露清香。

但还未画完,右下角还有空缺,补上才是一幅完整的画。

“当真好看,相得益彰不说,景之如实,可见功夫极深。曲之美妙,令人心旷神怡,心生向往。”

祁昭浅对着那画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两人。

她略带欣赏的开口,太仆寺卿的双生子本都沉浸在萧瑟景中,听见这话才回过神来看着祁昭浅。

他们看着眼前人,曲声停止,绘画的手也顿住。

祁昭浅身着红黑色锦绣龙袍而来,玉带飘飘,气质高贵,整个人从容自信。

见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有些奇怪。

“继续呀,笙歌很好听,这画,自也好看。”

她轻声说着,两人确认她的身份之后,眼中闪过震惊和紧张。

自家父亲说太傅有意将他们安排来此陪陛下,还望他们加把劲,努力努力,得陛下青睐。

看着眼前这个比他们矮一个头还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两人赶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跪下行礼。

“陛下安,臣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陛下安。”

两人齐齐开口,其中吹笙那少年还先行认了错,祁昭浅笑了笑。

“免礼,无事,起来吧,太仆寺卿贺知洲家的双生子?都叫何名?”

她说着,坐到了桌旁边,垂眼看那画,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两人爬起来,看着她温和的样子,蒙脸少年先行开口。

“臣贺奕,臣双生胞弟贺浔,特来此陪伴陛下。”

贺奕的声音低沉清冷,祁昭浅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毫不避讳的在两人身上扫视,打量着一切。

听见名字她便有印象了,虽然出不去宫门,但是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只是没见过人而已。

贺奕是嫡长子,贺浔是嫡次子,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两人皆是才貌双全,因为是一母同胞,听闻连样貌都是八分像,常常有人将两人错认。

看两人有些紧张,祁昭浅开口示意。

“不必拘谨,此处只有你我三人,你将那幅画继续画完吧,贺浔,你也继续,笙歌很好听朕很喜欢。”

祁昭浅笑眯眯的,贺奕和贺浔微微愣住,随后赶忙点头。

“是。”

两人领命,继续着刚刚的事,祁昭浅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天。

由于贺奕带着面纱,祁昭浅浅开始细细端详贺浔,看着他的面容。

确实是好皮囊,像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透着温和又内敛的气息,眼中好似温了一池春泉,秀雅舒朗,红衣如枫,让人眼前一亮。

贺奕只露出了眼睛,祁昭浅有些好奇,看了看他的画,又看了看他。

“为何蒙面?”

她出声问着,贺奕停下了手中的笔,语气中有些懊恼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