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风雪逐渐小了，纷飞的雪花之间将阳光折射出点点亮光，显得十分好看。
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显得有些沉默。
尽管作为A级血统以上的超级混血种，两人身上都肩负着屠龙拯救世界的重大责任，但说到底两人的身份也只是大三大四的本科生。
年轻人常常有这种经历，聚会时喝多了酒不自觉有啥话都往外说，第二天醒来往往会捂着疼痛的额头非常后悔。
甚至对于听者来说，这样被动地过于介入别人的生活也可能成为一种负担。
两人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诺诺没有喝假酒，但也鬼使神差地说了许多许多，现在返程的时候心里倒生出了几分羞涩和后悔。
说白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路明非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雪地里，雪鞋带着体重将脚下的积雪进一步压实，发出闷闷的声音。
路明非偶尔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是那个没有去过拳皇世界的衰仔，卡塞尔学院看在自己那对S级父母的份上肯定还会招揽自己。
那个更加衰仔的自己遇上将自己引入奇幻屠龙世界的漂亮师姐。
她给自己做屠龙故事主角的机会，在灰暗无聊的生活中将他拯救出来。
这样的师姐，那个衰仔肯定会春心萌动吧。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他对诺诺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两人越来越靠近避风港，空气中突然传来诺诺的声音：
“路明非，我很羡慕你。你有反抗命运的能力。”
她低声说了一句，还没等路明非转身看她，她已经甩了甩头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了。
血红的发尾扫过路明非的脸庞，她昂首挺胸地走进那片风雪中，把刚才说的那些丧气话都甩在身后。
路明非轻笑一声追了上去。
风雪继续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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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能感应的到吗？”
路明非抬头看着天上，太阳高高悬挂，四处一片银白，反射出的刺目光线被脸上戴着的雪镜吸收。
全副武装的楚子航走在他前面，两个人就像中世纪的出征的维京战士。
楚子航摘下雪镜闭上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指向了不断延伸的地平线的某个方向。
“这边走。”
路明非跟着他开始在雪地里逐渐加速，两人强悍的身体素质丝毫不受身上沉重的装备影响，激荡起一阵阵雪浪。
两人并没有选择雪地摩托之类的交通工具，北极圈的自然环境十分复杂，摩托需要经常搬来搬去，这样的工具反而是个累赘。
况且对这两个人形怪物来说，全力赶路的速度并不比骑乘交通工具慢。
这是众人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楚子航依靠着身体上残留的奥丁印记仍然能够感应出奥丁的大致方位。
路明非和楚子航依靠着残留着的感应去追踪并讨伐奥丁，楚天骄和芬格尔留在避风港防范可能存在外部攻击，诺诺则是返回卡塞尔学院。
虽然仍然没有关于昂热校长的消息，但众人都相信只要能够成功讨伐奥丁，那么一定能够将校长给解放出来。
路明非看着前面疾驰着的楚子航，感叹着面瘫师兄自从北京地铁之后话就越来越少了。
他并没有选择告诉楚子航关于耶梦加得的事情，相信到了合适的时机耶梦加得自然而然会出现。
两人就这样在雪地里行军，只有在进食或者睡眠时才停下来休息。
避风港提供的装备在后勤方面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如何在极端恶劣环境生存是末日派内容一直研究的最重要的事项。
甚至在北极圈这样的环境中，两人每天都能吃上与卡塞尔学院食堂风味一致的德式酸菜炖猪肘。
看来这道菜在卡塞尔学院已经有好几十年的优良口碑了。
这样的生活一开始还比较新鲜，但时间一长剩下的只有无趣，入眼的只有一成不变的景色，四周是恶劣的自然环境。
楚子航还会时不时停下来进入类似禅定的状态去感受奥丁的方位，然后逐渐调整方向。
在连续赶路好几天后，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气味不太对。”楚子航皱着眉头，放慢了脚步。
周围的景色没有太大变化，但已经有股淡淡的铁锈味传到了路明非的鼻子里。
“我们现在具体是在什么方位，能否观测？”路明非尝试联系诺玛，但只收听到一串串杂音。
“这里的磁场很紊乱，连通诺玛的电信号也受到了影响。”楚子航向路明非展示了一下指针来回跳动的指南针。
“那么肉眼能够观察吗？”路明非指向远方的天空。
那里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光带，绚丽的光带不断在天空舞动。
“极光。”楚子航判断道：“大气、磁场、高能电子带三者共同作用产生的原子激发发光现象。一般只在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出现。”
“所以我们已经从西伯利亚的冻土来到北极圈的核心地带了吗？”路明非喃喃道。
楚子航摇了摇头：“不能确认，龙王级的生物出场就会引起超自然现象。北京地铁下空跑的幽灵线路，三峡水下的青铜宫殿，对于这些生物来讲物理法则天生就是用来违背的。”
“但是根据情报来说，奥丁并不是龙王，而是超古代炼金术打造成的人造神明。”路明非补充道。
“强大那种程度的生物，大抵都会引起一些天灾，这方面都是相似的。”楚子航幽幽说道：“这方面其实我们也没太大区别。”
路明非没有接话，看来楚师兄在寻找夏弥的过程中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应该也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小心敌人，我们正在逐渐接近敌人。”楚子航出声提醒道，他回头，黄金瞳刺破了风雪的遮蔽。
他将村雨抽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残留在他身体里奥丁的印记正在不断呼唤着他。
正是这种感觉使它更加愤怒。
奥丁，导致楚天骄与他父子家庭悲剧的罪魁祸首即将现身。
这次他没有任性地说一些要将敌人留给我之类的话，奥丁的力量他已经见识过了，那不是他能够单独应对的东西。
康斯坦丁，耶梦加得，楚子航都曾正面面对过。
但奥丁不一样，在楚子航眼里，那是龙王级，甚至超越龙王级的力量。
楚子航看着身边紧跟着在他身边的路明非，心里松了口气。
短短两三年中，眼前这个仕兰高中的学弟，已经亲手用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甚至那位神秘莫测的白王，这三头龙王的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不止是他，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公认路明非就是史上最强的混血种。
这也是这项两人讨伐奥丁，这样看似荒唐的计划得以施行的原因。
路明非握紧拳头，无论前方将迎来怎样的敌手，他都有信心用这对拳去征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