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的声音很有特色。
她嘲笑别人的笑声，听起来却有一种莫名的、撩人的韵味。
“卧槽，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笑得出来？”
“当小三还有理了？”
“各位兄弟姐妹点一点举报，别让这种坏女人恰到一块钱！”
看着这一堆突然破防的弹幕，姜然笑得更加放肆了，还故意来了一句：“谢谢各位捧场，谢谢各位夸奖啊。”
在这种靠发福利留住观众的首播平台，那个“举报主播”的按钮，根本就是个摆设。
哪个首播间没在搞颜色？
跟那些人相比，姜然这儿都算是素的了，毕竟她只露出了两条穿着性感丝袜的腿。
至于那个叫什么“糯米滋”的头号女主播，姜然在登录平台首页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眼。
姜然看到她的时候，她正穿着美少女战士的同款，在气喘吁吁地跳着钢管舞。
有一说一，那舞跳得不行，但诚意确实满满的。
最主要的是，人家那颜值足够，长得是一副标准的成年萝莉样儿，总是能夹出奶萌奶萌的声音。
按照橙子小姐提供的情报来看，这一款确实是榜一大哥的心头爱。
从这些莫名其妙的弹幕来看，这些正在冲击自己首播间的黑粉，应当是糯米滋的粉丝。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磕起了自家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CP，不应该是仇恨榜一大哥霸占了他们的女神吗？
而且，“扑热息痛”这个公共榜一大哥的变态属性，不是己经人尽皆知了？
要是真的如弹幕所说，这变态家伙被其他女主播——比如自己，抢走了，那对于糯米滋而言，应当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这些人在生啥气呢？
弹幕还在飞快地刷着。
这个时候，己经冒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了。
“糯米滋的脑残粉差不多得了吧？”
“只要扑热息痛去给别的女主播刷礼物，你们就去闹，一口一个骚狐狸精地喊别人！怎么，就你们家糯米滋不骚吗？”
“主播，你是泥捏的？赶紧把这些脑残粉叉出去啊。”
“都别吵了，我建议主播露脸，两边都关掉美颜和滤镜，谁颜值高，谁有理。”
“楼上说得对，主播赶紧露脸！”
看着这些起哄的弹幕，姜然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一毛钱不花，就想要让她露脸？做梦去吧。
但，话不能这么说。
好歹这些老色皮还是顶着自己的粉丝徽章的，看起来是首播间里为数不多向着自己这边的人。
姜然轻咳一声，装出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道：“哎呀！人家这才第二天首播呀，哪儿能这么快就露脸呢？更何况，人家可是发誓，不圈够一百万，绝不露脸的。”
这语气，听起来是委屈的，但却隐隐透露着一点嚣张的味道。
所有人都知道来这儿搞首播的女人是要圈钱的，但谁会这么赤果果地把自己的心里话暴露出来啊！
果不其然，姜然这话一说出口，弹幕又爆炸了。
“主播你是疯了吧，不圈够一百万不露脸？你当你是神仙姐姐啊！”
“很好，够嚣张的，不愧是我关注的女人。”
“扑热息痛在哪儿呢？赶紧通知他过来刷礼物啊！”
“我先投资一毛钱！我倒要看看，主播长了一张什么样的盛世美颜。”
“那我投资五毛。”
……
说话间，还真有人刷起了礼物。
一开始都是些免费的礼物，后面就收了几个贵一点的，最贵的是个一百多的礼物，还闪了一波特效。
这些礼物，比起昨天那个变态榜一刷的礼物，肯定是不值一提了。
不过，姜然也挺知足的。
积少成多嘛！
能圈一波是一波，一毛、五毛不嫌少，十万、八万不嫌多啊。
“谢谢悠然哥哥的小爱心，爱你哟~”
“谢谢五彩斑斓的黑送来的小爱心，爱你爱你~”
“谢谢大尾巴狼的棒棒糖，么么哒！”
“呜哇~感谢小绵羊送来的跑车，哥哥你真好，人家超爱你哒~”
姜然学着那些女主播的样子，给他们做比心的动作。
那个给她刷了一百多块钱礼物的观众小绵羊，倒是个正经人。刷了礼物之后，这观众发了一条弹幕：“主播简介说，擅长吹拉弹唱，是不是真的？那我应该可以点个歌吧？”
姜然轻笑一声，甜甜地回应道：“当然是真的啦，小哥哥想听什么歌？”
小绵羊：我离婚了，又刚刚失恋，心情很糟糕又哭不出来。你给我唱一首，多远都要在一起，让我哭一哭。
小绵羊：要是你唱得好，我还有赏。
“好的呢，小哥哥。”
这首歌，当年还是很火的，姜然在KTV里都唱过好几遍，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姜然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一首《多远都要在一起》，献给小绵羊哥哥，祝小绵羊哥哥心情愉快，早日遇到真爱！”
不过，小绵羊刚刚发的弹幕，却又成功把弹幕带偏了。
“离婚了，又刚刚失恋？你小子倒是把老婆和女朋友分得挺清楚啊。”
“我该说你是个渣男，还是情种呢？”
“该说不说的，我以为主播那吉他是个摆设呢，没想到还真能听个响啊。”
“有一说一，主播这声音，深得我心啊！”
……
开始表演才艺了。
姜然也就不怎么关注弹幕了。
“我想看到你眼里的世界，想到你到过的地方……”
“……你爱自由我却更爱你！”
“如果我有留下你的勇气……”
讲真，姜然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边弹边唱，歌词也没有一句唱错的。
原本在首播间里起哄的黑粉，渐渐没了声音。
比起那些才艺糟糕，只会卖萌和色釉的女主播，姜然的业务能力明显要高出她们一大截。
姜然唱着唱着，就想到了自己刚刚结束的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她的歌声多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如果早知道这场单恋的尽头是悲剧，那她绝不会向萧晴表达自己的心意，也绝不会不顾父母的劝阻，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毅然决然地离开家，奔赴所谓的爱情。
想到自己这差不多己经毁完了的人生，姜然的鼻尖有点酸涩。
不过，她哭不出来了。
她己经没有眼泪要为爱情而流。
现在的她，满心满眼只有钱！
就在这个时候。
“扑热息痛”带着华丽的特效，进了她的首播间里。
与此同时，橙子小姐也赶紧给她发了后台提醒：亲，你的榜一大哥上线了，想办法讨好他，掏空他的钱包哟！
不用对方提醒，姜然也知道，这才是自己要钓的大鱼。
就算自己唱得声情并茂，也只能勉强挣个三五百。
这仨瓜俩枣的，解决不了她的生活困难。
只有牢牢抓住这个有钱的变态，才能将自己从泥潭中解救出来。
姜然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意无意地翘了翘自己的黑丝长腿，让它们更好地暴露在镜头底下。
然后，她故意软糯糯地喊了一句：“欢迎扑热大哥哥，大哥哥晚上好呀，么么哒！”
这位榜一大姐强调过了，不准在首播间里暴露她的真实性别。
所以，姜然还得喊她“哥哥”。
话音未落。
姜然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礼物特效。
五颜六色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姜然的眼睛。
扑热息痛：今天主播穿得不错，有赏。
“呜哇，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你人真好~”
姜然此刻的感谢，那是相当的真情实意。
然而，还不等她的感动冷却，这变态就连续发了好几条弹幕。
扑热息痛：这条丝袜我买了。
扑热息痛：等会儿请主播单独跟我连线。
扑热息痛：我要你，亲手撕给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