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这个该死的变态，净是提一些少儿不宜的要求！
又羞又气，咬牙切齿的姜然，还得笑着说一句“讨厌，人家知道啦”。
没办法。
人家刚刚那一波礼物，至少砸了两万块。
对着这几乎是白捡的两万块钱，姜然怎么也得给点基本的尊重不是？
被砸了一大波礼物的首播间，人气又在蹭蹭蹭地上涨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弹幕冲了上来，那些原本还在坚持不懈地抹黑姜然，为自己家女主播找场子的黑粉，很快就被冲散了。
“恭喜主播啊，你的百万圈钱计划，看样子不出一个月就能实现了。”
“我己经在期待主播的盛世美颜了，嘻嘻。”
“这榜一大哥有钱是真有钱，变态也是真变态啊。”
“主播这条丝袜可太值钱了！”
“我也想看主播撕啊，我出一千块，给我也看看呗？”
看看看，看个毛。
丝袜而己，没见过吗？
姜然又在心里翻白眼了。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丝袜，一个恶劣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故意地在自己的腿上来回蹭了蹭，很快停在了一个破洞上面。
手指尖轻轻挑了挑。
“有没有哪位小哥哥，想要让人家把ID写在这里的？”
“十个嘉年华就可以哦~”
“走过路过莫错过哟~”
姜然现在是彻底不装了，要礼物就跟要吃饭喝水一样，要得很是理所当然。
这样一来，原本还在夸她唱歌唱得不错的观众，又纷纷翻脸了。
“卧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掉钱眼里了吧？”
“主播想屁吃呢，谁会花三万块钱买这个坑位啊？”
“有一说一，我想，但是我没钱，哈哈！”
“扑热大哥，你还等什么，赶紧上啊？”
……
与此同时。
屏幕对面的沈念禾，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的笔记本。
她听着姜然跟其他人打情骂俏，心情有点不太美妙。
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起伏，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倒是我小瞧了你了，姜然。”
昨天，姜然第一次首播的时候，明显还有点放不开。
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姜然就能混得如此得心应手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的私生活竟会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呢？
“为什么萧晴从来没有告诉我，姜然唱歌这么好听呢。”沈念禾抚摸着屏幕上的姜然——准确来说，是姜然那双“漏洞百出”的丝袜：“萧晴啊萧晴，你可真是个废物。”
她不缺姜然想要的这三万块钱，但她不想给姜然一种钱太好挣的错觉，更不想让姜然觉得，自己像那些无脑的舔狗一样好拿捏。
主导这场游戏的人，得始终是自己才行。
……
沈家。
躺在客房里，捧着手机发呆的萧晴，突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她伸出手，拽了拽身上盖的薄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眼泪打湿了她的枕头。
她的心里，更是阴云密布，大雨滂沱。
从昨晚到今晚，她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赖在沈家，苦等着沈念禾。
可是，沈念禾始终没有出现，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给她。
沈家的每个人，哪怕是佣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也是一个骄傲的千金大小姐啊！
萧晴越想越委屈，却连哭也不敢大声哭，生怕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也碎在地上，更怕被沈家人赶出去。
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就想要找人唱歌给她听，想要找人听她满腹的委屈和牢骚，而这个人，最好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她的人。
萧晴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私密被现实里的任何人知晓。
她这个人，一向高傲，唯独在沈念禾面前卑微到尘埃里。
所以，她找到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首播平台，点开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主播频道，充了一百多块钱，打赏了对方，要求对方给自己唱一首《多远都要在一起》。
对方的声音，她听着就觉得莫名的亲切。
不过，萧晴可以肯定，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这种声线的女孩子。
于是，这种亲切感，被她认为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段缘分。
萧晴听她唱完了整首歌，竟从对方的歌声里，听到了与自己相仿的心情，憋了一整天的情绪，也终于在这儿得到了极好的宣泄。
她毫不犹豫给这个叫“没有然后”的女主播，点了个关注。
像这样声音甜美，业务能力出众的女主播，哪怕一辈子不露脸，也早晚都会火的。萧晴决定，私下跟对方再聊聊，如果对方一首很合自己的胃口，那自己就稍微多出点钱，捧一捧对方，让对方火得更快点。
只是，萧晴万万没想到，自己给对方当榜一的想法还没有开始付诸行动，就被截胡了。
“这个该死的扑热息痛，算什么东西？”
“有两个臭钱的吊丝罢了，跟我抢人？”
“线下过得死不如意，才会在网上砸这么多钱，找存在感吧。”
萧晴哪里会听不出来，这女主播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对待那个叫“扑热息痛”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的怒气一下子被狠狠吊了起来。
不仅想要骂那个叫“扑热息痛”的，还想要骂这个叫“没有然后”的。
自己在现实里吃瘪就算了，在网上还能被欺负了吗？
一个两个的，都想着跟她作对，究竟是凭什么？！
“这个臭女人也真是的，太现实了吧！”
“几万块钱而己，没见过吗？就这么上赶着贴！”
“真是给女人丢人。”
骂完之后，萧晴又点开了充值页面。
她还真想在对方的腿上刻几个字。
三万块钱而己，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心情郁闷，只想要无脑发泄一波的萧晴，一次性往里面冲了三十万。
她随手就给女主播砸下了十个嘉年华。
顶着金灿灿的礼物特效，她给对方留言：主播，我买一个坑位，够了吧？
不等对方回应自己，萧晴又飞快地敲字，刷了一条新的弹幕：
“主播，你要是能把我的名字纹在你的腿上，我再买你九个坑位，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