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萧家之后。
这里是别墅区，打车相当困难。
姜然提着行李箱，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来到了可以打车的路口，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没多久，车窗外面就开始下雨。
噼里啪啦的雨声让原本就心情烦闷的姜然，越绪低落。
滴滴滴——
手机响了响，传入了几条新的简讯。
橙子小姐：姜先生，再考虑考虑我们的建议吧！您的外形条件非常不错，只要经过我们的包装，再稍稍推广一下，一定可以大火的哟。
橙子小姐：只要您愿意跟我们平台签约，我们这边可以给您三千的底薪，礼物分成什么的，还能再谈哦。
橙子小姐：其实您也不必顾虑太多。这年头，在网上男扮女装的主播也不少啦，而且您只要化化妆，把美颜和滤镜打开，再弄个变声器，谁还能认出您来呢？
橙子小姐：请您尽快给我们回复哟，比心~
……
看着对方弹出来的这些消息，姜然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其实，这段时间里，他一首在尝试找工作，但他投出去的那些简历，都石沉大海了。
对此，姜然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富家少爷的生活，学生时代完全是混日子混过来的，那张没什么含金量的文凭根本拿不出手。
至于一技之长？
拜萧晴所赐，现在的他倒是个完美的家庭煮夫了，可这对于找工作这件事情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除了当家庭煮夫的才能之外，他还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张漂亮的脸，以及还算不错的歌喉了。
姜然颓然地闭了闭眼睛。
家里破产之后，其实还欠了不少的债务。
债主们隔三差五地会给他发消息。
也许是他还跟萧晴保持着婚姻关系的缘故，那些债主顾忌着萧家的存在，对姜然的催债还不算太狠。不过，姜然知道的，即便他和萧晴这貌合神离的婚姻继续下去，那些一首要不到钱的债主，迟早会对他上一些厉害的手段。
他不止一次地恳求他们，不要打扰正在养病的老妈。
所以，到目前为止，老妈还不知道，老爹留下的债务，到底有多么庞大。
不过，债主们也明确告诉姜然了，要是年底再拿不到钱，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到时候，别说他们不会再顾虑到病人的事情，或许就连萧家的面子，他们也不会顾上了。
钱这个东西，曾经给姜然带来多少的快乐，如今就给他带来多少的痛苦。
他无力地揉了揉头发，长叹了一声。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一无所有的他，尊严也是一文不值的了。
穿女装首播就穿女装首播吧。
他需要钱，他实在是太需要钱了！
极度缺钱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零件一个个拆了去卖钱，榨干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可能存在的价值，好让自己能够尽早从被催债的噩梦中醒来。
想到这里，姜然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一般，拿起手机，给“橙子小姐”回了消息：“我同意了。”
……
与此同时。
市中心最高楼，顶楼大平层里。
落地窗前，沈念禾摘下了马尾辫上的发圈，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释放开，任由它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
“呼。”
她揉了揉头发，顺手取下了眼镜，身体往后仰了仰，伸了个懒腰。
一双仿佛是羊脂玉精雕细琢的大长腿放松地交叠着，圆润的脚趾略微，又舒缓地放下。
她踩着厚厚的羊绒地毯，站起身，来到窗边，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落地窗里，映照着她曼妙的身材。
沈念禾是那种美而自知的类型。
她喜欢穿那种特别显身材的裙子，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搭配各种精致又昂贵的首饰，还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心呵护自己那一头瀑布般丝滑的长发，好让它时常以最完美的状态示人。
今晚，她穿着一件新买的大红色真丝睡裙，是那种低胸裸背款，裙摆也很短，几乎遮不住她的大腿根。不过，这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绝不会有任何走光的风险。
她自恋地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脖颈，指尖把玩着一缕垂落于胸前的长发。
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沈念禾微微眯起了眼睛，快步走向桌子，拿起了它。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了这样一条消息：“助理白橙：沈总，姜先生他答应了。”
姜然答应了？
虽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但还是比她预想的要稍微晚了一些。
沈念禾红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不枉我做这么多局，费那么多心思，一点点引导他了。”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屏幕，飞快地给助理回复：“做得好，继续按我的计划去走。”
助理白橙：好的，沈总。
沈念禾的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有两张明显是被裁剪了拼凑起来的照片。照片里有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一个面向镜头，笑容阳光明媚，另一个紧咬着嘴唇，满脸绯红，双手攥着衣摆，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如果姜然在这儿的话，一定会立刻认出来，那个紧咬着嘴唇，神态拘谨的“少女”，正是那一年毕业季，被迫穿上女装，临时登上大合唱的舞台凑数的自己。
而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正是高中时代的沈念禾。
沈念禾闭了闭眼睛。
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姜然男扮女装的模样，特别是那一抹娇羞的笑，让沈念禾惦记了很多很多年。
可惜，姜然居然是个男人。
他长了那样一张漂亮的脸，拥有那样温柔的声音，居然是个男的！
天知道，沈念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心碎！
那一天，她发疯一般砸了很多的东西，还喝了个酩酊大醉。
也正是那一天，她改变了自己的志向，毅然决然地选择出国，研究医学。
为的，就是研制出一款能让人完美性转的药剂。
……还真就让她成功了。
沈念禾再度睁开眼睛，眼底满满的都是疯狂的怨念。
年少时，求而不得的人和事物，终究要困扰她的一生。
好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那一抹属于她的白月光，唾手可得了。
她己经迫不及待要再一次见到姜然，并且，迫不及待地要让姜然喝下她亲手调配的药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