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想到蒋子文,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烦躁。而且来着两天,并没有见到容姬的身影,至于容姬现在是怎么帮琴沥残害神仙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所以话说回来,即使我在想着离开,现在也不能走,至少也把这些调查清楚,并且得知琴沥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对应方法调查好,我才能走。
想到这,我不禁因为我的任务之艰险而泪流满面。
我躺倒摇椅上,任由椅子晃来晃去,在树荫下感受斑驳的阳光,其实如果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然后我和蒋子文就回到四合院,过这种普通人过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我正想着呢,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你可答应了?”他的声音有些欢喜。
我却是一愣,回过神来。这四合院里只有我和琴沥,哪里还有其他人?我抬起眼看过去,果然琴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他的面具摘了下去,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白色西装,银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在后面梳起了一个小辫子。
如若我不知道他是琴沥,走到大街上看见的话,一定会以为他是某个国家贵族的王子,浑身充斥着一股贵族,以及艺术家的气息,举手投足尽是优雅。
此时他眼尾略挑,眼中似乎含着山河百川一样耀眼。
我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眼。
记忆中好像回到了数千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只小凤凰,从小离开了风族,留在玉帝身边,玉帝待我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想着我,身边也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就连他商量政事的时候都会将我留在身边。
可是他每天都要让我练习功课,嘴巴就像念佛经一样,吵着我,吃饭的时候也吵着我,睡觉的时候也吵着我,我喷火将那些书籍烧了,自作聪明的认为他以后再也不会在我耳边念经了,可我没想到,玉帝却也不生气,只是叫来更多的人在我耳边念经,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离开了,选择了离家出走。
这一出走,我来到了一个深山里,在深山里我迷了路,就这样我被一个像嫡仙一样温柔的人捡了去,说实话,他长什么模样我已经忘记了。
那个时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玉帝,因为他几乎占用了我生活中的所有时间。但那个时候我虽然灵智相当于三岁的孩子,但我的审美观念已经成型了。
他绝对我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神仙,永远都是整洁的白袍,在白袍下面绣了精致的银色水莲,走动间层层叠叠的,好看极了。
他待我更是极其温柔,至少在他这里再也不用整日地听玉帝念经了,因此我就赖在这了,期间嫡仙想要将我赶走,可把我扔到外面没多久,他总会出来看一眼,然后见我没走,就会特别无奈地在将我抱回去。
他好像很孤独,身边没有仙童,也没有婢女,就他一个人住在大殿里,那个大殿虽然种满了花朵,但却是冷冷清清的。
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个人的温柔只是存于表面的,就像是带了一块面具,而骨子里却是脆弱的,疏离的,要不然他当时怎么会动了好几次要将我丢出去的念头呢?
在后面的日子,绝对我是在仙界过的最逍遥的日子了,他弹琴的声音特别好听,每次当他弹琴的时候,就会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群蝴蝶,然后围绕着他周身飞舞,五彩斑斓的,我甚至还可以闻到花香。
然后我就会蒲扇着翅膀,追在那些蝴蝶的后面,跟着转圈。他会特别无奈,停下弹琴的手将我抱住,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我的皮毛,我会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在他怀里午睡。
这几乎是我们每一天的形势,对了他也会像玉帝那样给我念经,但他念的经我更容易接受,一个是他长得比玉帝好看,当我认真听完一段后,他就会轻轻一笑,脸颊两侧露出浅浅的酒窝,浅粉色的唇瓣像花朵一样,勾勒出一抹很好看的弧度。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声音很好听,讲的也比较有趣,当听完他念的经时,我睡得比以往都香甜。
在那段模糊的记忆中,我记得有一天他似乎将我藏了起来,很认真地告诉我不要跑出去,我见他的殿中来了一群天兵天将,他似乎受了伤,在后面我见到了玉帝那个老头,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最后离开了。
我藏得地方很黑,对于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我来说,只觉得开心,玉帝没有找到我,就证明我可以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下去,不要在听玉帝殿内枯燥的经文了。
可自从玉帝他们来过之后,他更喜欢发呆,总是盯着我看,那目光就像想将我烤了吃了一样,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正常了,如此反复。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我就趴在桌子上,咬着我彩色的风羽玩,隐隐约约间似乎听他说,他万年孤寂,好不容易有了一抹温暖,祈求上苍,别让这温暖散了去……
我虽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懂那抹温暖指得是什么,但我知道一点,我们就是上苍啊,可既然我们是上苍,他又在祈求谁?
谁又能应了他?
我不知道,我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过来的,似乎整个大殿都开始摇晃起来,我身上很痛很痛,就像有很多人伸手在拽我一向爱惜的羽毛的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抹粗的闪电,那些闪电在我头顶上酝酿着,好似随时都会朝着我霹下来,殿中那些艳丽的花朵,似乎在一瞬间蔫了下来。
自我有意识起,我过的生活永远都是顺风顺水,何曾见过这样令人色变的一幕?我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尖叫,我再找那个人,在想玉帝老头。
我在想着,如果我不离家出走就好了,肯定是他这里风水不好,如果在玉帝那里,是没有人敢朝着玉帝劈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