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白？你来做什么？”老牛有些意外。
“我来举报李杭越同学私下约架，主动找同校学生斗殴。”他语气平平。
原本还安静站着的李杭越听了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不是你先找的我？你在这里装什么？”
“我找你是为了让你删除年级群里的不实信息，但约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你不用狡辩，我录了音。”许彦白走进办公室里，往桌上放了个小小的MP3。
温窈视线落在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上，反应过来某人这次是长记性了，没有再大摇大摆地拿个手机出来放证据。
吴文斌脸都快气歪，明建修似乎有点头疼，叹出一口气，也不说话。
老牛拿起桌上的MP3研究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播放出来一段录音。
“找你是为了让你把群里的文件删掉，没别的意思。”录音里许彦白的声音冷淡又平静。
“你想删哪个啊？”李杭越的语气很戏谑，透出一股浓浓的油嘴滑舌的劲儿。
“都删。”许彦白不紧不慢地接话。
李杭越笑了两声，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男生也笑了起来，何旭的笑声最夸张。
“你们俩真的没鬼谁信啊？你和温窈非亲非故的，当了几天同桌而己，犯得着这么护着她？”李杭越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很夸张地笑道。
“你到底删不删？每天被人背后嚼舌根真挺烦的。”许彦白语气冷了一些。
“这简单，我们打一架。”何旭的声音出现。
他大概是经过前一次球赛的事，己经对许彦白不爽很久了，这回终于借着李杭越作妖的机会找到一个报复的契机。
“我们都是正儿八经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学生，这么做不太好吧？”许彦白似乎是有点为难。
温窈低头听着电流声明显的录音，真没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脑海里全是某人昨晚说他学过跆拳道的声音。
“你到底在装什么？老子最烦装逼的人！”何旭嚷嚷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
显而易见，约架就这么草率又莽撞地开始了。
录音后来中断。
“你们一中对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这么包庇？老师们都是干什么的？”小姑听完录音以后，喊了一句。
“这位家长，这样好吧……我己经给李杭越家长发了信息，他们马上就来，我们稍微等一下，再议。”明建修斯斯文文地对小姑说。
李杭越的脸色己经能够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各位同学都先回到教室上课，毕竟学习才是我们来到学校的目的嘛，后续的事情校方会和家长积极沟通，大家放心。”明建修又说。
吴文斌一副狐假虎威的严肃模样，对着他们喊，“都去上课！”
大家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办公室。
八班在二楼，三班在一楼。
李杭越走到走廊上的时候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
刚好就对上温窈走上楼梯时瞥下来的视线。
她才不管李杭越脸上那种吃了屎的精彩表情，依旧面不改色地给他竖了一个中指。
又被一起上楼梯的许彦白拽着校服拉走。
“感觉怎么样？”许彦白问她。
“感觉很不爽。”温窈手揣进校服兜里，反问一句，“你后面打架的录音怎么不放出来？”
“战况太惨烈，我怕影响不好。”许彦白语气平平。
温窈轻嗤了一声，挡在他面前。
两个人在安静的走廊上停下了步伐。
“你就装吧许彦白，我猜是他们后来骂得很难听，所以你才没放。”温窈说。
她己经无比了解李杭越那群人的做派，录音后面的内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多脏。
“知道了还说？”许彦白推了推她的肩膀，将人往教室的方向带。
温窈又停了脚步，回身看他，“就是知道，才要说，倒是你，为什么要截掉录音？”
“你都说了啊，太脏了。”许彦白垂着眼，认真的看她，慢悠悠地回一句。
“不止这个。”温窈盯着他的眼，目光里全是闪烁的狡黠。
许彦白没接话，自顾自地敲了一下教室后门，喊一声“报告”。
老师让他们两个人进教室。
坐到座位上，就再也没有交谈。
许彦白抽出草稿本和习题册，转了一圈笔。
录音后面的内容脏归脏，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李杭越和何旭他们特别欠揍的拱火。
“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回头是不是打完架就得去邀功了？”
“哥们当舔狗当得感天动地，谁看了不说一句樊庆一中纯爱战神。”
“真以为温窈这么好糊弄？那女的疯就算了，眼光还特别高，哥们你金盆洗手，早日回头，还为时不晚。”
……
满嘴都是对于他这种行为的贬低。
确实挺奏效的，当时真给他气到了，好奇何旭那些人的大脑构造，又对他们有些话很赞同。
比如他确实好像很在乎某人的感受。
要不是何旭他们说出来，许彦白说不定还得慢慢摸索很久。
现在思路就无比明晰了。
温窈在篮球场边对他发火的时候，消失大半天的时候，在动态下面对李杭越放话的时候，他打完架看见温窈坐在302门口的时候……这么多的时候，温窈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他的心绪。
间接导致他那天心情也不怎么样，后来和李杭越见面一点就燃。
年级里正式的处理公告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张贴了出来。
所有进过播音室的人都喜提三千字检讨，许彦白被动约架，和何旭还有其他几个三班男生也喜提检讨。
李杭越给予处分，那个八卦满天飞的年级群终于解散。
大批的学生聚集在年级一楼大厅里围观那张通告。
中午放学时温窈和孙盈盈挽着手下楼吃饭，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下。
男人身边站着默不作声的李杭越，他把头埋得很低，一副刚被家长训过的模样。
“是叫温窈吧？真是不好意思了同学……”男人看起来像是李杭越的爸爸，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优秀校友事业有成的干练气质。
他欠身，又拉了拉身边的李杭越，微微鞠躬，“我和他妈妈平时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管教，才让他闯出这么大的祸，你是一个很勇敢很坚强的女孩子，说到底都是杭越的错，还希望你以后不要计较，同学之间好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