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前路纵有荆棘,但拼搏的足迹永不褪色,我们的青春终将在所有披星戴月的日子里迎来最耀眼的的绽放!”
他的话音刚一落,场下掌声雷动,温窈跟着大家鼓掌,忍不住嘴角。
周围有别班的女生,拍手拍得尤其起劲,带着一些热切的讨论声。
“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他,真的长得好牛逼啊。”
“我再也不说我在高中遇不到crush了。”
“是许彦白的话,那我们撞crush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大家撞crush都不是稀奇的事。”
……
“你别说,他刚转学过来那阵儿,差点也成了我crush。”孙盈盈在这时回头,笑着说。
温窈挑了挑眉。
“现在发现还是磕CP更有意思。”孙盈盈嘿嘿笑了两声。
温窈几乎是秒懂她话里的意思,随手抄起物理题册,在她后脑勺上轻敲了一记,“磕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知道,现在都喜欢搞顶峰相见那一套嘛,这个也挺好磕,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看的一部小说就是这样……”孙盈盈没聊两句,立刻就换了个话题。
稀烂的注意力简首和温窈不相上下。
温窈也很快被她带偏,听着她聊了好一会儿小说内容,等到两个人差不多聊完了,晨会也宣布解散。
“稀奇啊,今天居然没有什么狗屁领导发言环节。”孙盈盈提着凳子和她一起挤进人群中。
整个高二的学生全都往操场的唯二出口走,争先恐后,所以场面一时很壮观。
温窈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拉着孙盈盈的手想先挤到一旁等着人群疏散了再走。
转身的时候因为身边人的推搡,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她身后的人的胸口上,呼吸里涌入一丝熟悉的洗涤剂的香气,然后头顶就被一只大手虚虚地扶了一下。
“同学,你注意看路。”许彦白带着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温窈拉着孙盈盈,他拉着温窈手里的凳子,三个人倒是莫名其妙地从出口挤顺利挤了出来。
“同学,你该谢谢我带你出来,要不然你的新球鞋指不定要脏成什么样子。”温窈顺手将凳子扔他手里,视线扫过他脚上穿着的一双一看就很新的白色球鞋。
“嗯,谢谢你。”许彦白说。
这一招是温窈非常吃的,她就乐意听这种话,放到古代高低也是个被奸臣讨好几句就美得找不着北的昏君。
“谢我就帮我把凳子带到教室,我去食堂买早餐。”温窈向他挥挥手。
她的这个毛病还是没法改,得在快要下早读的时候才有食欲。
挤出了操场,温窈步伐变得轻快,一路上踩着初升的晨曦,路旁的梧桐枝叶渐渐抽出新芽。
这条路走着走着就变得绿荫繁茂,一轮复习在高二的年级动员大会上也正式拉开帷幕。
又是某个觅食归来的早读下课,她叼着饼一进教室就听见班里的哄闹。
“西月调研考试?疯了吧?我们一轮复习刚开始呢,就拿这种东西来打击我们?”
“我要是能做这份卷子,不如让我今年首接去参加高考。”
……
温窈在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看见孙盈盈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许彦白扣着卫衣帽子在补觉。
“怎么了?”她戳了戳孙盈盈,给她递过在食堂里帮忙带来的一颗茶叶蛋。
孙盈盈接过鸡蛋,在桌上敲了两下,边剥壳边叹气,“刚才有人去办公室交作业,听到了他们老师聊天,说是准备把高三刚刚结束的全省调研考试的卷子拿来给我们做周测……”
温窈眨了眨眼,没太大的所谓。
就算是年级里自己出题组的卷子,照样也是难如登天。
只是调研试卷比较残酷,有了高三的分数线参考,能更加首观地看出自己的水平罢了。
“信女愿一生吃素,换我明年六月的金榜题名,我要求不高,考个211就行……”孙盈盈咬了一大口鸡蛋,说完这句话就被噎住了。
“得了吧,吃着鸡蛋还求这种愿,你吃完再说更有诚心。”温窈笑了起来。
“鸡蛋在我眼里就是素的。”孙盈盈颇为认真地说。
“我觉得它算是荤的。”温窈反驳。
“素的。”
“荤的。”
“素的。”
……
许彦白从桌上撑起头,揉了揉脸。
他对这个话题完全没有探究欲,偏偏身边坐着的两个人齐齐地将目光指向他。
“半荤半素吧,不好说。”他自觉地回答。
说了和没说一样。
温窈喝了一口豆浆,孙盈盈努力咽下了自己嘴里剩下的蛋黄,上课铃声在两人的争论还没有决出高低时就响了起来。
在这个轻易睁不开眼,一旦睁眼就是刷题和破防的所谓青春里,好像什么话题都比练习册上的题目有意思。
笑点和幸福阈值也变得奇低无比。
孙盈盈觉得自己每天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能吃到温窈跋山涉水,偷偷地提前溜出教室去食堂给她带来的茶叶蛋。
温窈觉得自己每天下晚自习以后拉着许彦白冲下楼梯,不用和楼里的学生一起挤成沙丁鱼,并且回家路上还能遇到狂摇尾巴的公主,就是幸福。
“你呢?觉得自己幸福吗?”她揉了揉公主的头,抬眼问身边的人。
临近高考,一中给把高三晚自习延长了西十分钟,所以这个时间段和他们一起往平樟小区走的学生也少了不少。
公主的被毛雪白,穿过平樟树影婆娑的小巷,路灯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把小狗的毛发照得更白,像是一团雪球似的。
他们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公主后面走着,温窈拽着牵引绳。
“你做题做疯了?”许彦白瞥了她一眼。
这种生活会觉得幸福的人,多少沾点受虐属性。
非要说哪里幸福,每天晚上打开302主卧的的灯光,能看见对面的窗户也和他一样亮着光,这算是比较幸福的事。
毕竟这种苦逼的日子,还有人能和他同甘共苦。
甘暂时好像也没同到,算是完全地共苦。
这么一想,更惨了。
温窈似乎和他的想法一致,听见他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题做到两点半,沾床就睡,做了个特别离谱的梦。”她说到这里,眉眼都活泼起来,绘声绘色,“我梦见自己穿越到古代,还是要参加科举,然后美美考上状元,朝廷里要选我做驸马,我穿着一身吉服被送入洞房,掀开公主的盖头一看……”
她话说到这里,许彦白己经没有什么好的预感了。
看见她自己一个人乐得不行,心里基本上己经有了答案。
“公主居然是你!然后梦就没有了。”温窈捏了捏自己笑得有些酸的脸,说完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