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椿中考成绩很好，高中就读于南浦大学附中，后来又考上了京港大学，是邻里间常常提到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想考京大？”乌椿一下子看出她的心思，倒也不意外，高中生总是会对大学生活有所期待。
温窈看着她，点了点头。
“还不错，至少对我个人而言，它满足了我对于大学的所有憧憬和期待。”乌椿嗓音温柔，又和她讲了一些京大的王牌专业和日常的校园生活。
两人的对话后来被提着保温盒款部走来的男人打断。
男人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大衣，气质矜贵又带着少年气，五官精致凌厉，是难得一见的帅哥。
这种程度的颜值，温窈目前只见过可以匹敌的男生屈指可数，许彦白算一个，陆思久算一个。
“男朋友，司向淮。”乌椿笑着给她介绍。
温窈马上就礼貌问好，“哥哥好。”
“你就是那个小恐龙？”司向淮开口就是吊儿郎当的语气。
性格和长相倒是一点也不相符，意外地好相处。
因为奶奶住院的原因，他这几天经常会出入平樟小区做饭煮汤再送到医院，自然也就见过不少次住在对门的温窈。
她一到了寒假就是毛绒睡衣走天下，帽子还盖得严严实实。
前两天司向淮在楼道里遇见温窈把哇哇哭的温涵拎出家门，让他在楼道里背好了乘法口诀再继续回屋写作业。
当时她身上穿着一件特扎眼的黄绿色恐龙睡衣，倒是让司向淮有这个印象。
温窈听见他这说法，愣了两秒，还是大大方方点了头，“是。”
“什么恐龙？”乌椿有点不解了。
“就是我之前给你送过礼物的睡衣……”温窈这会儿有点尴尬。
那款睡衣她逢人就安利，当初乌椿在南浦读高中两人不常见面的时候温窈给她寄过一次生日礼物，就是那款恐龙睡衣。
不过送给乌椿的是温柔可爱的粉白配色，和她自己那一件小绿算是毫不相关。
乌椿这回有了印象，笑着点头道，“那件睡衣很舒服，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穿，后来洗多了就有点不保暖了。”
“我可以再送你一套。”温窈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开口道。
引得乌椿笑起来，仍旧是温和地对她说，“不用啦，我可以自己买，等你以后考上京大，我给你送升学礼物。”
温窈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如许彦白当初所说，开春再见，高三生短暂的寒假时光稍纵即逝。
刚返回一中，学校立马就举行了一场摸底考试。
一中老师效率很高，试卷分数两天之后就批改出来。
温窈这回不出意外地没有守住第一名的位置，滑到全校第九名。
许彦白是第一。
她看见分数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这次刷新历史记录的排名，更是因为和许彦白之间的分差，两人总分差了20分。
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寒假没怎么看书。”温窈扯走许彦白手里那份物理试卷，低声说。
许彦白倒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她考得最差的一门科目的试卷情况。
温窈抽走了试卷，他也没再吭声。
老牛像是触发到什么指令，一到每学期开学的日子就得在八班发表固定演讲，都成了一个保留节目了。
这个学期更为特别，是高三下学期，也是距离高考最近的学期。
所以他讲起开学第一课时十分激情澎湃，一改往日那副不紧不慢的佛系作风。
“剩下的这些日子，就是咱们逆天改命的黄金期！都给我支棱起来！别一天天耷拉着脑袋，咱现在就是要眼里冒火，脚下生风，只争朝夕！”他说完以后咳嗽两声，吹了吹保温杯口冒出来的热气。
“只争朝夕。”许彦白重复了一遍他最后的话，有些感慨颇深的意味，他的按压笔在温窈手臂上戳了一下，“争了十多年，最后这五个月总不至于功亏一篑吧？”
这次倒是轮到他来点温窈了。
温窈自知自己状态不好，但嘴还是很硬，她扯了扯嘴角，“没有十多年，也就三年吧。”
小学初中倒真没有多用功学习，成绩能名列前茅很大部分还是靠着一点天赋，高中才渐渐开始只争朝夕。
这还是一种微妙且傲气的自满。
许彦白点了点头，对她这副死装的样子己经接受良好，他笑着回，“你最聪明。”
那张目标榜还在八班的教室外面贴着，他们的名字依旧挨在一起，京港大学的目标随着高三时光的消逝也愈发清晰。
温窈没接话。
深知自己暂时还回不到之前的学习状态，也对自己日复一日的坚持产生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怀疑。
这种怀疑产生的弊端影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狠狠地暴露了出来，让她整个人都找不到方向。
每次周测总是出错的基础运算，英语听力数不清的走神，还有很长时间都没能重回顶峰的名次。
“你们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但是你最近的状态确实很难不让人担心，温窈，我一首都是很看好你的。”老牛后来将她叫教室走廊上，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早春的阳光洒落在教学楼安静的长廊上，亮得有些刺眼。
温窈垂眼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块白色地砖，没说话。
到底也是当了多年的班主任，见过各种学生，老牛对于她这种状态见怪不怪，能理解，但是说不心急是假。
可有些事情还是得循序渐进。
“你好好调整心态，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们这些老师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老牛说。
温窈这回点了点头。
午休的教室很是安静，大部分同学趴着睡觉。
温窈推门进来的时候许彦白翘着的凳腿来不及收回，差点摔跤，还是扒住了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偷听的行为差点被发现，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颈。
温窈动作极轻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瞥了一眼她同桌，轻声道，“你搞什么行为艺术？”
许彦白老实坐好，没有再翘凳腿，闻言笑了一声，“也就伸了个懒腰。”
“加偷听我和老牛讲话。”温窈淡声说。
许彦白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用气声问，“你怎么看见的？”
“我瞎猜的。”温窈理所当然道。
许彦白知道自己中计，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点头，“我就是比较关心未来校友的学习状态，打听打听怎么了？”
温窈原本还闷着的心情稍微好转，瞥了一眼他桌上摊开的书本，“做的什么？”
“数学大本，外接球那个专题训练。”许彦白说。
温窈点了点头，也抽出同款资料，翻到相应位置，开始看起第一道题目。
晚上她照常拎着保温盒去302找许彦白写作业。
估计知道她会过来，许彦白干脆没有关门，大门虚掩着，她一推开就看见公主迎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