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属实不知如何开口,直说的话,云予薄好像只会当做听不见。
等她出去之后,再让荼箐回来喂自已吃。
云予薄似知晓她的小心思,未曾搭理她,也没有离开,只是吩咐了外面的下人,说在这用膳,让他们准备。准备送过来。
听见这话,祁昭浅直勾勾的看着云予薄,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药膳上,决心为自已争取一把。
“帝师……能否不生气了?我饿了,我知错,不该同顾锦竹说那些,不该偷奸耍滑,不该不思进取。”
祁昭浅诚恳得不行,顺带着贬低自已,但云予薄可没给她面子。
“知错?知错便挨罚,陛下刚刚如此决绝,现在也该决绝些才好,我这是奉命行事。”
云予薄话语凉薄,还多少有些阴阳怪气,不去理会她,只坐在桌前。
祁昭浅皱眉,她多少有些奇怪。
不是罚过了吗?那么几大鞭子,怎么还要罚?
但没过多久,祁昭浅就暗道云予薄你丫的,真是太过恶毒,居然让自已就那么看着她吃饭。
侍从进来将晚膳摆好后又出去,饭菜香慢慢弥漫,祁昭浅有些怨念,只能默默咽口水。
云予薄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美食,又看了看咬唇故作镇定的祁昭浅,心情一片大好。
“陛下既然耍小性子,那就再磨砺磨砺,是我近日太过温柔,让你越发想要高飞,越发不听管教,身为帝王,自已所说的话,自该履行和遵守。”
她偶尔以欺负祁昭浅为乐,就喜欢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看不惯他又干不掉自已的样子。
云予薄的恶趣味,祁昭浅到底是见怪不怪了。
她把头偏开,冷哼一声,保持自已的倔强。
“不吃就不吃,有本事饿死我。”
她闷声说话,内心却在想着别的。
反正云予薄走后,荼箐必然会来再给自已送一遍吃的,自已肯定不会饿着。
既然打动不了云予薄,不如放弃,挨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她看着大门,等着自已的救世主,等着荼箐救她于水火之中。
云予薄侧目,发现了她的目光。
“对了,荼箐被我安排做别的事了,今夜,无人会给你送饭,收了你那些小心思。”
云予薄的话,无情的打断了她的念想,给了她当头一棒。
祁昭浅:“……”
云予薄这个女人,是会读心术吗?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这是真的打算饿死自已?
她沉默了,并且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祁昭浅把嘴一撇,可怜兮兮的趴在那。
“坏透了!就会欺负我!”
她小声骂着,云予薄闻声抬眼。
“陛下说什么?”
她询问出声,祁昭浅心虚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她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云予薄微微皱眉,随后释然浅笑,倒也未曾放在心上。
她自然是听见了,祁昭浅说得不错,她就是坏透了,她骨子里,也坏得不得了。
祁昭浅小孩子心性,既然喜欢闹,那就让她闹吧,反正她无关痛痒,只要不是太过惹怒她,她都可以装作没看见或者没听到。
云予薄吃得文雅,祁昭浅默默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强迫自已睡觉,把这些诱惑都清空。
祁昭浅再次觉得云予薄没有心,她果真就是不该赌气的命,云予薄的心狠,从不是嘴上说说。
嘴硬心软这个词,不适用于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云予薄吃完之后,令下人撤走残局,而她也不走,就那么坐在祁昭浅床边的椅子上,翻看书卷。
祁昭浅自然没闲着,受了伤不代表可以逃避课业,还是得看书看奏折。
夜已深,她着实饿得慌,心思有些飘忽,悄摸侧头看云予薄,盘算着这人什么时候走。
云予薄过于好看,她总是秀发半挽,白色发带同青丝一起搭在她的肩头,烛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遮掉平日的严肃,多了一分温婉柔和,手中拿书卷的手修长白皙,给了她一副最擅长迷惑人的外表。
祁昭浅的目光太过于大胆,云予薄发觉她心思不正,微微皱眉。
“陛下,折子看得如何了?”
祁昭浅赶忙低头,看着奏折上的问好,一阵头疼。
这些大臣,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总问她好不好,她好个屁,不好也不能说呀。
“看得……挺好的。”
她囫囵应付着,云予薄微微皱眉,随后抬手,抽走了她手里的奏折。
祁昭浅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云予薄已经上手,开始解她的衣衫,把包裹伤口的布条一点点解散。
她动作算不上温柔,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伤口,导致祁昭浅疼得龇牙咧嘴。
祁昭浅怀疑她故意的,但是自已没有证据,还不能轻易发火。
直至全部解开,云予薄垂眼看着她的伤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昭浅被她盯得不自在,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装作不在意。
云予薄一言不发,祁昭浅开口试探。
“帝师……还在生气吗?”
“未曾。”
云予薄漫不经心回答着,祁昭浅到嘴边的不生气为何如此用力又咽了下去。
不能说,这要问了,云予薄伺机报复怎么办。
后背之上是血块凝结的伤痕,许是她刚刚不细致的缘故,又有丝丝鲜血渗出。
除去伤口,左肩上的凌霄花,也开得绚烂,并无褪色。
云予薄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拿出了药膏。
“陛下,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