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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章 不服

她还没有看多久,耳边便传来了云予薄的声音,清冷疏离。

祁昭浅心中一紧,赶忙回头想要说什么,但已经晚了。

云予薄醒了,正冷眼看着她,神色中都是审视好似直接质问她。

祁昭浅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自已的课业。

笔迹已经干了,比上次写的要好上些许,但远远不够。

“我错……”

她使出惯用伎俩开口认错,但她的话语被云予薄不耐烦的神情打断。

“住口,伸手!”

云予薄重复了一遍,显然是耐心全无。

狡辩这种事情,在云予薄这里压根儿行不通。

她睁眼的时候,少女正一脸憧憬的看着窗外,那向往自由的神色,在云予薄看来,有些碍眼。

她看着祁昭浅,莫名想到自已,心中发闷的厉害。

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她曾经也期许过自由,但如今,仇恨早已将她包裹,让她透不过气。

大仇虽得报,可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

既然是期许,那自然得扼杀她的想法,让祁昭浅知道自已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逃离这个牢笼。

听着她略带怒气的话语,祁昭浅没办法,颤抖着将手抬高。

她紧紧闭上了眼,等待着疼痛来临。

云予薄拿着戒尺走到了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向了她的掌心。

“啪啪——”

戒尺声传来,紧随其后的便是祁昭浅的闷哼声。

她眼中噙着泪花,忍着疼痛不让眼泪掉下来。

“知错?”

云予薄收了戒尺后回了位置,漫不经心问她。

“知。”

祁昭浅低垂着头小声应着,可余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窗外。

鸟儿已经被惊走,什么也没剩,带着她的期许,一起被吓走。

“继续写。”

云予薄没有问她错在何处,只是让她继续。

“手疼……”

祁昭浅尝试着握笔,但颤颤巍巍,怎么也拿不住。

“写。”

云予薄冷笑一声,未曾去听她的诉苦。

没办法,祁昭浅就那么握着笔写,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比刚才的更难看几分。

她咬唇,云予薄就那么盯着她。

在祁昭浅费尽千辛万苦抄写完之后,云予薄伸手,将其拿起来端详。

她只看了一眼,就将那纸撕碎,丢在地上。

“重写,何时写好了,我满意了,再用膳。”

祁昭浅愣愣看着地上的碎屑,整个人都落寞得紧。

“是。”

她故作镇定的回着云予薄,可眼泪已然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滴落在纸上,融入墨中。

祁昭浅委屈得紧,心中暗骂云予薄过分……极其过分!

她一边哭一边无能狂怒,以前饿怕了,不想再体验以前那样的滋味,云予薄却一遍遍的提醒着她,让她重温。

这一刻,她想要逃离皇宫,想要逍遥自在,想要无拘无束。

她本就不想要这个位置,就像今天早上,有些大臣总说她不识四书五经,德行品行有亏,不配天下人臣服。

“先帝在世之时,便不认十一公主,正统之重要,国家的安稳,于情于理,十一公主都不是合适的君王。”

祁昭浅:“哦。”

“十一公主顽劣不堪不说,更是心狠手辣,生母为舞姬,心思歹毒被打入冷宫,她教导出来的,怎能担大任?”

祁昭浅:“哦。”

“就是!六艺不会,大字不识,年纪尚小,该另立新王!”

祁昭浅:“哦。”

当时祁昭浅坐在高位上,听着这些话语神色淡漠且阴阳怪气的附和,仿佛众人议论的不是她,而是旁人。

她一脸你们继续说,我能听进去算我输。可手心中,已经浸满了汗,黏腻得厉害。

祁昭浅表面淡定得要死,内心就慌的一批,甚至大脑里一片空白。

云予薄不在她身边,她不敢轻易开口。

反对她的人数居多,你一言我一语,义正言辞的要她让位。

这些话语占满的大殿,字字珠玑,可有反对者,自也有拥护者。

不过那可不是拥护她的,而是拥护云予薄的,其中就包含守旧派,坚信遗诏,对先帝之令言听计从。

“北陵自古以来能者为王,大公主身为皇储,却死在十一公主手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怎知不是天命?”

祁昭浅漫不经心的点头,表示赞许。

“先帝遗诏中明指肩上凌霄花者登位,可保国运昌盛,国泰民安,众人已然验证过,怎么?你们是在质疑遗诏吗?”

祁昭浅垂眸,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先前一直想不明白云予薄在她肩上刻花,后面云予薄拿出遗诏,她终是明白。

她的凌霄花是假的,是云予薄掩人耳目让人信服而撒的谎。

昌不昌盛什么的,她也不敢断定,毕竟她对管理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质疑的人,虽然先帝已逝,但遗诏依旧在,写得清清楚楚,莫不是想抗旨不从?无论如何,公主就是公主,不受宠也是公主,身份就放在那。”

祁昭浅杵着头,听着这话不禁好笑。

是啊,公主永远是公主,就算落魄得厉害,也还是公主,但有时候,身份反而是枷锁。

别人在欺负你时,会开口闭口,这就是公主?哈哈哈哈,比我们这些下人都要卑微可怜,这要是说出去是公主,谁信呀?哈哈哈哈,打她打她,不受宠的公主,有名号也没用!

祁昭浅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状态让众多大臣不服气,可又不敢真正对她如何,毕竟她身后,站着一个拿着遗诏的云予薄。

云予薄同祁昭浅说过,遇到这些质问和编排,不得开口,她能替她一一解决。

她告诉祁昭浅。

“高位者不轻言,不妄言,不随言,但更多时候,听也不能全听全信,自已自行判断。不可鲁莽。”

“君子藏器于身,两耳不可听一面之词,双目不可看一面之说,人单一嘴却都会说两面话,记住了。”

云予薄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是怕她听不懂,还让她抄了好多遍。

“嗯,记住了,谨遵教诲。”

祁昭浅都有好好记在心里,但她不开口反驳的更多的原因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